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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家赵莉的自然与自由

文章来源：中国青年网    作者：邓平祥    时间：2013/5/2     点击量：1321

 

     邓平祥（国家一级美术师 著名美术评论家）

　　抽象艺术的产生和拓展一直存在一个如影随形的历史和美学难题，所谓历史难题是指它的合法性；而美学难题则是针对抽象的评价和批评的标准。抽象艺术在它的故乡——欧洲出现时，由于这个“历史和美学的难题”而遭遇到很大的困难和顽固的抗拒，但这还是在艺术和文化领域的问题，而在中国，即使在改革开放的初期，则不仅仅是艺术的问题，而是道德和意识形态的问题了。据史料说，中国改革开放后的第一任美协主席江丰先生就是因为在批评抽象艺术时过于激动而猝死在会议上的。我在评论赵莉女士的这篇文章中开篇提出抽象艺术的“历史和美学难题”，目的在于说明一个事实——从事抽象艺术探索和表达的艺术家，其实首先要具备极大的勇气和自信心，否则他就不可能从事这门艺术并坚持下去。

　　我第一次看赵莉的抽象作品时，首先在心里就想到了这个问题，但当时我仅仅是欣赏而谈不上深究，但在我写这篇文章时，我得首先回答这个问题——就像前面所提的“历史和美学难题”一样，我首先要了解的是，赵莉为什么选择了抽象的表达方式，然后才可以进行进一步评论和阐示。

　　画家赵莉女士 

　　画家赵莉作品生命

　　在我欣赏赵莉的一幅幅作品时，分析其从形到色、从构成到内涵，一直到作品的演化和推进等等，再联系她的经历，我终于得到了一个判断：她从事抽象艺术创作是一个自然而自由的事情。

　　赵莉自幼喜爱音乐与舞蹈，这让年轻的赵莉充满了艺术气质。在有的人那里，艺术与生活是分裂的，甚至更多的人在生活的重压下对艺术的感知已经麻木不仁。而赵莉不是这样，她把艺术创造性地融汇到了生活甚至工作当中。赵莉憧憬美好的事物和情感，对美的追求使她对生活和工作充满了激情。对于赵莉来说，生活即艺术，艺术即生活，二者不可分割。熟悉赵莉的人都知道，赵莉在生活中对美的要求近乎于精细，对激情和自由的渴望近乎痴迷。她将工作当作自己的作品来对待，在她所工作和生活的环境中，我们总能找到她的审美烙印。无论是办公环境的布置，还是管理工作中的培训，乃至个人的装扮，我们在赵莉的王国中总能感受到悠扬的音乐、丰富的色彩和浪漫的诗意。

　　抽象主义大师艾德·莱恩哈特（Ad Reinhardt）曾经说过：“只有糟糕的艺术家才自以为有宏才大略，好的艺术家不以为自己需要什么。”赵莉就是这里所描述的“好的艺术家”。赵莉的精神世界纯净而高洁，平淡而真诚。她惟一的需求就是将她的艺术追求贯穿到她生活的角角落落。

　　康定斯基说过：“世界越可怕，绘画越抽象。”因为世界太繁琐了，太沉重了，所以人们更愿意在简洁的抽象绘画艺术中寻找到灵魂的安宁。在抽象绘画艺术世界里，人们不需要接受刻板的说教，只要用自己的心灵去感知，去领悟，就可以进入一个感情丰富的个体世界，从而产生共鸣。这就是抽象绘画艺术的审美感受。赵莉屏蔽了世俗世界的风尘，将旺盛的创造力凝聚在简练的线条和色彩上，形成了独具特色的抽象艺术风格。

　　我感觉到赵莉对抽象艺术的理解是非常本质的，她是由“自然而然”而达到“本质”的，具备了这个逻辑的前提，表达语言就是一个顺理而成章的事了。

　　从美学上分析，赵莉的作品有着一种健朗的情绪和明快的节律，它不凝滞，更无阴沉，这显然和艺术家心境相关，这是一种给人带来愉悦感受和爽朗情韵的抽象艺术，或许在当代艺术之中，另类、怪异、丑恶、低俗等，使人不快、不爽、不解的东西太多，对比之下，使我们在赵莉的作品之中强烈感觉到了一种新鲜、光明的东西扑面而来。

　　由于这种出自艺术精神和美学内涵上的基调，它就自然地决定了赵莉的艺术在语言和形式上的特征。她的作品在语言表达上总的感觉是明快而又舒展的咏叹和柔板，虽然也不乏激情的湍流，但是整体说来还是成熟人格和健康情绪的流露——它反映出了艺术家发自内心的，对外部世界评价的乐观主调。

　　当然，这种显现和荡漾于画家作品中的精神和主调并非一种直线似的反映，因为艺术表达之于画家的心灵无非两种途径：一是一致性的直陈；二是相反相成的诉求，对于此，艺术批评无法断语，这是传记作家的事，或者，只能在艺术家的自述中得到解答。

　　在抽象艺术的历史中，艺术史家都一致认为是野兽派和立体派促进了形与色的独立发展，的确，和传统艺术相比，抽象艺术在艺术表达上的两大内容——题材内容和绘画内容，是只重视绘画的形式内容的，这就决定了抽象艺术和传统艺术的相应物——语言和形式的内在关系。在传统写实艺术的语言表达中，我们可以发现很多抽象因素，甚至还可以发现在绘画艺术的自律性发展中，越是艺术成就高的艺术家，其艺术语言的抽象性因素就越多，于是就出现绘画内容和题材内容越来越明显的分离的现象，到了现代主义和后现代主义（包括中国的写意文人画）出现了在艺术语言中形式因素（形与色）的独立发展的趋势——这也就是抽象艺术出现和产生的前阶段。所以从这个意义上说，真正意义上的抽象艺术家，必然是纯粹形式表达的高手和能人。从这个角度观照赵莉的抽象艺术，就会发现，她对传统艺术的语言要素，是有很好的领悟和较好的修养的，这一点我们可以从赵莉的每一根线条，每一个色块，以及它们的运动、组合、节律、形式中看得很清楚而又明确。

　　在赵莉的作品中，我们会发现存在明显的两个内容。一是主观抽象，二是客观抽象，或者说是相对抽象和绝对抽象。但有一点是明确的，即在赵莉的作品中主观抽象和绝对抽象是她的主体和方向，但是赵莉是否会走到“没有对象的感受”和“在荒漠中的纯粹感受”（罗钦利）那样的程度呢？我是怀疑的，因为我从赵莉的作品中一直能感觉到一种有热度的情绪和情感，这情感发自她的心灵和人性层次，显然这是一个理解赵莉艺术的节点，我想只有从“女性”，并逻辑地联系到“母性”来解读，这意味着面对“主观抽象”和“绝对抽象”的归类，赵莉的抽象艺术是一种带有热情的主观抽象趋势，她不可能走到主观抽象的极点，或者“荒漠中的纯粹感觉”中去，因为她是一位温雅的女性和贤淑的母亲，也许极端的主观抽象和纯粹抽象，只能是冷面男人的领地。

　　赵莉的作品有一种趋向是需要提出的，当然这不仅仅是赵莉面临的问题，它几乎是大多数抽象艺术必须面对的难题，这就是装饰艺术对抽象艺术的威胁，不少的抽象艺术家使自己的艺术走向了“智力和纯装性的游戏”的不归之路，从而最后否定了自身。要破解这个有抽象艺术之父之称的康定斯基的“康定斯基忧虑”，可以说是抽象艺术的宿命和难题，我想惟一的出路就是回到抽象艺术的本质，或者如康定斯基所说的那样——强调内部需要。

　　作为个人的偏爱，我在结束这篇文章时还想说的是，我倾向于赵莉作品中那种凸显绘画性特征的作品，因为在这部分作品中我感到了艺术家和传统的血脉关系，更多的看到了她的性情、人性，以及和文化的关系。我和画家没有当面讨论过这个问题，不知她是否以为然，权当个人的希望和偏爱吧。

 

 

 

（网络编辑：夨言）